要让医疗救助托起人的生命 易宽玫
报载,在欠下30多万债务之后,因患尿毒症求医多年的安徽农妇张艳为家人能做的最后一点贡献是:在病房的卫生间里了断自己。这是抗风险能力脆弱的平民家庭,残酷的自保之举。农村医疗保障的不足使得他们在劫数面前并无太多选择。 看到“天亮前死去”的报道,让我想起了“放弃”的报道: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其父陈立盼望速死。这两个反常的举动,不得不让我们面对这样一个现实:“天亮前死去”和“放弃”的背后,我们的医疗救助机制到哪里去了?患尿毒症,即使换了肾,也要常年的透析,是一般家庭难以承受的。而“一起住院的不少城里人的报销标准都接近九成,但来自农村的张艳报销额度却只有39%”,新农合不能解决重病农妇“看不起病”的痛苦,张艳为了不拖累家庭,除了选择自杀,还能怎么样呢?就像陈立面对脑瘫婴儿,除了选择“长痛不如短痛”,又能怎么样呢? 制度不兜底,我们都是弱者,对于弱势群体而言尤甚。试想,谁能够保证自己一生不会遇到重大疾病,那种经济负担往往是一般家庭难以承受的。面对尿毒症,面对脑瘫婴儿,往往是“救护车一响,一头猪白养”、“脱贫三五年,一病回从前”。事实上,据国家卫生部门调查,目前我国新生儿中先心病的发病率高达7‰~8‰,而有条件接受治疗者仅占20%左右。其他的病呢?云南西畴县民政局副局长雷仁粉的儿子不幸患上白血病,她带儿子在北京治病期间,为筹钱,曾一度上街乞讨。当官的都如此,何况民乎? “天亮前死去”的背后,既反映了新农合的缺陷,更折射出当今医疗救助机制的鸡肋。不仅医疗救助病种少、救助面窄,而且救助数额小,对于重大疾病无疑是杯水车薪。可以这样说,是医疗救助机制的鸡肋把张艳推向了选择自杀的处境。而人们在同情她的不幸时,何尝不是在关心自己? 钱不是万能的,但对于生病的人来说,没钱是万万不能的。无论是“天亮前死去”,还是“放弃”等等,还不是因为缺乏救命钱。如果我们的医疗救助机制健全一些,能够以制度的力量消弭人们的强烈焦虑与无力感,或许我们不会关注这两则新闻。而今,我们关注它们,其实也是忧心于我们自己未知的命运。 |